報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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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晚住哪兒”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。
因為這個問題在辛迪加這種暴徒街區就是“今晚我們找誰”的意思，卡斯洛很清楚這條規矩，但她們絕不會做這麽粗暴的事情。
“可是……這難道就不粗暴了麽？”
卡斯洛發出疑問三連。
在她看來，她們就是一聲不吭地直接翻過圍墻，闖入進一個人的後院。暴徒都只會在自己的地盤上做這種事情，她敢在別人的地盤上撒野，這比暴徒還要暴徒。
她們只需略微擡頭，就能看到這棟覆式小獨樓的頂層，矮實的兩層堆疊在一起，在高樓大廈中間十分突兀。
誰知道，“先知”只是默默地看著她，隱隱約約間，眼中閃爍著怪異的光芒：“你不記得這裏是什麽地方了？”
“這裏是狗場的老巢。”
局長記得，在卡斯洛作為調查人員入職m後，她的相關背景被調查的很詳細，其中包括了她十七歲以前的生活。
“你說什麽？！”
卡斯洛瞬間暴起。她對這兩個字恨之入骨，聽到就牙根癢癢，眼瞳發黑，恨不得將他們撕扯成碎片，挫骨揚灰。
“狗場罪惡的前身來自於這棟樓的地下室，你應該見過狗場的黑心經營人，他就住在這個地方。”
“因為興趣使然，他創建出了如今的狗場，但沒過多久就對這失去了興趣，轉交了經營權限。”
“不見天日的地下室讓你厭惡上黑暗，但即便站在光明之下，你依然能夠記起那段有些潮濕，散發著黴味的日子。”
局長繼續說下去，她要把為何選擇這裏作為落腳點的原因全部說出來：“這裏是你的第一個家。”
“知道了這些之後，你想怎麽做？”
從未來的背景調查資料上看，狗場的主人未來將會死於車禍事故，得到他應有的報應。但這個地方是卡斯洛成為代號“卡斯洛”的起/點，現在，它該隨著代號的消失變成終點了。
“唔……應該是想把它毀掉吧？”
占星師打了一個響指：“不毀掉留著幹嘛，留著礙自己的眼嗎？”
局長：“……”
“這不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孩子嘴裏能說出來的話吧？！”
她嚴重懷疑：占星師的性格在被沙盜綁架的那一刻就已經變異了。
“嗬！什麽小孩子，我可是一個成熟知性的女人！再說了，禁閉者都這樣，卡斯洛心裏也是這麽想的，為什麽只兇我一個？不信你問她！”
反了天了，局長漸漸開始感到頭疼：“我記得我是在問卡斯洛的想法，你橫插一腳就算了，居然還和我頂嘴？”
她掐住她的耳環。
“真過分吶！”占星師的耳環有鴿子蛋那麽大，被扯一下她小叫了一聲，之後就賭氣沒再說話。但過了一會兒後，她鼓起嘴憋出一句：“和我道歉！你不和我道歉的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！”
“好好好……”局長哄道。
脾氣雖大但好哄，小孩子都這樣。
“所以，你的想法是什麽？”她再次詢問了一遍卡斯洛的內心想法，但她只是搖頭，回了一句“我從來不把這個地方當家看，如果你說這個地方是我的第一個家，那住在這裏的人就是外來者”。
卡斯洛用尖牙纏緊手上的紗布：“外來者會變成什麽樣，辛迪加這座城市並不關心他們的下場。”
現在卡斯洛完全不認為局長闖進別人的後院是粗暴的行為，相反，她覺得這種舉動實在是太過友好了，像和老友串門打招呼一樣，她只會沖上去給他一百個過肩摔。
局長：“好啊。”
“那……讓我們大幹一場唄。”
***
G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，他就是舒舒服服地躺在沙發上看直播，眼前就被一片漆黑籠罩，好像有條瘋狗朝他撲過來一樣，內心最深處的恐懼被這團陰影喚醒了。
“睜開眼睛。”
咦？說話的聲音儼然是一個好脾氣的女人，但這份溫柔中不乏有強硬的力量，G沒忍住，按照話語睜開了雙眼。
“嵐……嵐風？”
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龐，腿馬上止不住地顫抖。
“好久都沒聽到有人這麽叫我了。”卡斯洛戲謔道。
嵐風是G給卡斯洛取的代號，但G只會在脾氣不好的時候才會找她。
她在籠子裏聽到過G小聲說話，他說‘因為嵐風這條狗很可怕，所以用盡力氣去欺負她可她卻無法抵抗我的時候，會很快樂’。
“我現在非常非常快樂的。”如果卡斯洛身後能長出尾巴，現在一定在瘋狂搖它，“你教訓我的時候，也這麽快樂嗎？”
“不……不是……”G馬上變幻了神采。
他的嘴巴抖成了一條曲線：“我那時候是覺得你太可怕了……可是……我不是把你送到狗場了嗎，那裏有很多可惡的家夥啊，你……你可以狠狠教訓他們，啊，打他們出氣。”
“嵐風，乖狗狗，我是很喜歡你的！”
“如果不喜歡你的話是不會把你撿回家的，你明白嗎？”
卡斯洛只是冷冰冰地一瞥，目光緩緩停在了地下室的入口。
“你不明白嗎？！”G從緊張轉變成了歇斯底裏，他憤怒地站起來暴吼，“我是你的主人！你怎麽能恩將仇報，傷害主人呢？”
“你是這麽想的？”
G聽見陌生的聲音，一扭頭，目光才定格在局長身上，他露出疑惑的神情：“你是誰啊……？”
“唉。”局長只是一聲嘆息。
她在未來沒能見到G，因為那個時候他已經死了。她無從得知G的真實想法，還曾抱有過一線希望，或許是自己太悲觀、想象的太糟糕了，可是現實總是事與願違，讓她陷入無力的境地。
“我認為我沒有必要和你做自我介紹。”
局長將手背到身後：“你看著就不像是能活著走出這裏的人。”
“你在養狗，可是卡斯洛不是狗。”
“你不僅不把她當人看，還虐待她，沖著這一點，你就是一個該進監獄的活罪人。辛迪加現在還不是律法遍及之地，但公道自會有另一種方式得到償還。”
“和卡斯洛道歉，不然你就等死吧。”
“嘁——！”G不以為然，“看樣子是個男人，一說話原來是個娘娘腔啊，娘娘腔不回家哭著找媽媽怎麽跑到我面前撒野，是……”
話沒有說完，G就斷了聲息。
局長搖了搖頭：真是孺子不可教也。
他沒救了，是真的身體冰冰涼了。
......
客廳整體還算幹凈整潔，但從房間的裏裏外外能看的出來，G其實沒有什麽錢。
所有的家具都是舊的，尤其是冰箱，制冷機不好使了一直發出很嘈雜的聲響。陳列藏品的玻璃櫃上都是灰塵，想必是很久都沒有看過，也很久都沒有打掃過了。
壓在瓶子正下方的幾張收據讓局長知道了：G的主要工作就是轉賣掉手裏的收藏品，不菲的金額是主要的生活來源，但收據是過期的，對方八成是違約了。
所以才會賣掉狗場的經營權限嗎？局長心想。
他剛剛還誇卡斯洛是只乖狗狗，看來還是喜歡過她的，只不過他的喜歡註定無法讓人茍同。
“我讓他賺到了多少錢？”
卡斯洛瘋了一樣地在砸東西，說不清楚是在單純砸東西，還是在拿東西砸人，嗯……算了，她總歸需要一個地方去發洩自己的怒火。
“我很貴對嗎……？”
這句話是在問她的。
但局長沒有回答卡斯洛的問題。
她很想對她說“你無法用金錢來衡量”，但是理由在現實裏永遠說不通，如果可以說通，那她此刻也不會站在這裏，一遍又一遍地為來路懺悔。
事實上，局長只是捧起她的臉，認真地看著她那瘋狂溢出瘋狂的眼睛，說：“去找一個趁手的武器，然後幫我做一件事情，你會知道貴這種詞語對你而言，什麽都不是。”
生存與死亡，才是辛迪加永恒不變的真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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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晚住哪兒”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。
因為這個問題在辛迪加這種暴徒街區就是“今晚我們找誰”的意思，卡斯洛很清楚這條規矩，但她們絕不會做這麽粗暴的事情。
“可是……這難道就不粗暴了麽？”
卡斯洛發出疑問三連。
在她看來，她們就是一聲不吭地直接翻過圍墻，闖入進一個人的後院。暴徒都只會在自己的地盤上做這種事情，她敢在別人的地盤上撒野，這比暴徒還要暴徒。
她們只需略微擡頭，就能看到這棟覆式小獨樓的頂層，矮實的兩層堆疊在一起，在高樓大廈中間十分突兀。
誰知道，“先知”只是默默地看著她，隱隱約約間，眼中閃爍著怪異的光芒：“你不記得這裏是什麽地方了？”
“這裏是狗場的老巢。”
局長記得，在卡斯洛作為調查人員入職m後，她的相關背景被調查的很詳細，其中包括了她十七歲以前的生活。
“你說什麽？！”
卡斯洛瞬間暴起。她對這兩個字恨之入骨，聽到就牙根癢癢，眼瞳發黑，恨不得將他們撕扯成碎片，挫骨揚灰。
“狗場罪惡的前身來自於這棟樓的地下室，你應該見過狗場的黑心經營人，他就住在這個地方。”
“因為興趣使然，他創建出了如今的狗場，但沒過多久就對這失去了興趣，轉交了經營權限。”
“不見天日的地下室讓你厭惡上黑暗，但即便站在光明之下，你依然能夠記起那段有些潮濕，散發著黴味的日子。”
局長繼續說下去，她要把為何選擇這裏作為落腳點的原因全部說出來：“這裏是你的第一個家。”
“知道了這些之後，你想怎麽做？”
從未來的背景調查資料上看，狗場的主人未來將會死於車禍事故，得到他應有的報應。但這個地方是卡斯洛成為代號“卡斯洛”的起/點，現在，它該隨著代號的消失變成終點了。
“唔……應該是想把它毀掉吧？”
占星師打了一個響指：“不毀掉留著幹嘛，留著礙自己的眼嗎？”
局長：“……”
“這不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孩子嘴裏能說出來的話吧？！”
她嚴重懷疑：占星師的性格在被沙盜綁架的那一刻就已經變異了。
“嗬！什麽小孩子，我可是一個成熟知性的女人！再說了，禁閉者都這樣，卡斯洛心裏也是這麽想的，為什麽只兇我一個？不信你問她！”
反了天了，局長漸漸開始感到頭疼：“我記得我是在問卡斯洛的想法，你橫插一腳就算了，居然還和我頂嘴？”
她掐住她的耳環。
“真過分吶！”占星師的耳環有鴿子蛋那麽大，被扯一下她小叫了一聲，之後就賭氣沒再說話。但過了一會兒後，她鼓起嘴憋出一句：“和我道歉！你不和我道歉的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！”
“好好好……”局長哄道。
脾氣雖大但好哄，小孩子都這樣。
“所以，你的想法是什麽？”她再次詢問了一遍卡斯洛的內心想法，但她只是搖頭，回了一句“我從來不把這個地方當家看，如果你說這個地方是我的第一個家，那住在這裏的人就是外來者”。
卡斯洛用尖牙纏緊手上的紗布：“外來者會變成什麽樣，辛迪加這座城市並不關心他們的下場。”
現在卡斯洛完全不認為局長闖進別人的後院是粗暴的行為，相反，她覺得這種舉動實在是太過友好了，像和老友串門打招呼一樣，她只會沖上去給他一百個過肩摔。
局長：“好啊。”
“那……讓我們大幹一場唄。”
***
G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，他就是舒舒服服地躺在沙發上看直播，眼前就被一片漆黑籠罩，好像有條瘋狗朝他撲過來一樣，內心最深處的恐懼被這團陰影喚醒了。
“睜開眼睛。”
咦？說話的聲音儼然是一個好脾氣的女人，但這份溫柔中不乏有強硬的力量，G沒忍住，按照話語睜開了雙眼。
“嵐……嵐風？”
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龐，腿馬上止不住地顫抖。
“好久都沒聽到有人這麽叫我了。”卡斯洛戲謔道。
嵐風是G給卡斯洛取的代號，但G只會在脾氣不好的時候才會找她。
她在籠子裏聽到過G小聲說話，他說‘因為嵐風這條狗很可怕，所以用盡力氣去欺負她可她卻無法抵抗我的時候，會很快樂’。
“我現在非常非常快樂的。”如果卡斯洛身後能長出尾巴，現在一定在瘋狂搖它，“你教訓我的時候，也這麽快樂嗎？”
“不……不是……”G馬上變幻了神采。
他的嘴巴抖成了一條曲線：“我那時候是覺得你太可怕了……可是……我不是把你送到狗場了嗎，那裏有很多可惡的家夥啊，你……你可以狠狠教訓他們，啊，打他們出氣。”
“嵐風，乖狗狗，我是很喜歡你的！”
“如果不喜歡你的話是不會把你撿回家的，你明白嗎？”
卡斯洛只是冷冰冰地一瞥，目光緩緩停在了地下室的入口。
“你不明白嗎？！”G從緊張轉變成了歇斯底裏，他憤怒地站起來暴吼，“我是你的主人！你怎麽能恩將仇報，傷害主人呢？”
“你是這麽想的？”
G聽見陌生的聲音，一扭頭，目光才定格在局長身上，他露出疑惑的神情：“你是誰啊……？”
“唉。”局長只是一聲嘆息。
她在未來沒能見到G，因為那個時候他已經死了。她無從得知G的真實想法，還曾抱有過一線希望，或許是自己太悲觀、想象的太糟糕了，可是現實總是事與願違，讓她陷入無力的境地。
“我認為我沒有必要和你做自我介紹。”
局長將手背到身後：“你看著就不像是能活著走出這裏的人。”
“你在養狗，可是卡斯洛不是狗。”
“你不僅不把她當人看，還虐待她，沖著這一點，你就是一個該進監獄的活罪人。辛迪加現在還不是律法遍及之地，但公道自會有另一種方式得到償還。”
“和卡斯洛道歉，不然你就等死吧。”
“嘁——！”G不以為然，“看樣子是個男人，一說話原來是個娘娘腔啊，娘娘腔不回家哭著找媽媽怎麽跑到我面前撒野，是……”
話沒有說完，G就斷了聲息。
局長搖了搖頭：真是孺子不可教也。
他沒救了，是真的身體冰冰涼了。
......
客廳整體還算幹凈整潔，但從房間的裏裏外外能看的出來，G其實沒有什麽錢。
所有的家具都是舊的，尤其是冰箱，制冷機不好使了一直發出很嘈雜的聲響。陳列藏品的玻璃櫃上都是灰塵，想必是很久都沒有看過，也很久都沒有打掃過了。
壓在瓶子正下方的幾張收據讓局長知道了：G的主要工作就是轉賣掉手裏的收藏品，不菲的金額是主要的生活來源，但收據是過期的，對方八成是違約了。
所以才會賣掉狗場的經營權限嗎？局長心想。
他剛剛還誇卡斯洛是只乖狗狗，看來還是喜歡過她的，只不過他的喜歡註定無法讓人茍同。
“我讓他賺到了多少錢？”
卡斯洛瘋了一樣地在砸東西，說不清楚是在單純砸東西，還是在拿東西砸人，嗯……算了，她總歸需要一個地方去發洩自己的怒火。
“我很貴對嗎……？”
這句話是在問她的。
但局長沒有回答卡斯洛的問題。
她很想對她說“你無法用金錢來衡量”，但是理由在現實裏永遠說不通，如果可以說通，那她此刻也不會站在這裏，一遍又一遍地為來路懺悔。
事實上，局長只是捧起她的臉，認真地看著她那瘋狂溢出瘋狂的眼睛，說：“去找一個趁手的武器，然後幫我做一件事情，你會知道貴這種詞語對你而言，什麽都不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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